写xql日常的我每天都在姨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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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从江北机场一路开来,跨过长江,驶到解放碑附近。天色将黑未黑,在阴惨惨的乌云中透着夕阳的红,将朝天门码头渲染得分外苍凉。
郑宇星这个对长江以北没什么概念的厦门人显然又错误地估计了重庆春节后的气温情况,杨子民在机场更衣室拆开行李之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要不我们先找个商场买两件衣服吧。”
好在郑宇星订的酒店就在解放碑。他们开房上楼,先打开空调狠狠地吹了一会儿暖气,杨子民调出热水来,喊郑宇星进来先烫烫手和脚。
“干嘛不洗个澡呢?更暖和。”郑宇星说着就要脱衣服,却被杨子民摁住了。
“爱丁堡也挺冷的,你这生存技能一点都不进步,不应该啊。”杨子民嘲笑他,“你现在洗个热水澡,照你平时的毛病,头发又不吹,等会儿我们出去感受一下长江边的晚风,你这几天旅游计划是准备在医院里过吗?”
“我发现你这阵子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一教训起我来,词汇量特别丰富。”郑宇星斜了他一眼,“挺好的,接着笑话我吧。”
“我是想说,你下次有什么事,跟我商量商量再做行不行?”杨子民戳了下他的脑袋,“别一上头说干就干了。”
“知——道——啦!”郑宇星拖着长音说,“可我要是直接跟你说,我想出岛玩,你才不肯跟我来吧。”
杨子民没答话,只是让他坐在椅子上,蹲下身,卷起郑宇星的裤脚,放进了浴缸没过小腿的热水里。
“哦……烫。”郑宇星缩了一下。
“是你冻得太凉了。”杨子民说。
“就是烫嘛,不信你泡进来试试。”郑宇星不依不饶的。
“我试过水温了,小骗子。”杨子民说。
出门时天已经黑透了,解放碑附近华灯初上,正是人多的时候。两个人去商场找厚些的衣服,杨子民走到一家店门外,突然站住了。
郑宇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瞧见一件浅粉色的卫衣,看起来确实厚实,但是……
“要穿你穿,我不穿。”郑宇星抬腿就想跑,被杨子民一把拽住了胳膊。
“星星……”杨子民看着他,眨了几下眼睛。
“一把年纪了别卖萌。”郑宇星把他的脸推开了。
“你嫌我老,你不爱我了。”杨子民的脸马上垮了下来。郑宇星扬起眉毛看着他:“你这都跟谁学的?”
“跟你啊。”杨子民又眨了眨眼睛。
“我才没……”郑宇星又鼓起了腮,想了想,说,“顶多试穿一下给你看。”
“也行。”杨子民微笑着说。
等郑宇星套着卫衣走出来的时候,杨子民已经在扫码结账了。他磨磨蹭蹭地走到柜台跟前,杨子民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好看。”
“好看是吧?”郑宇星堆起一个假笑,扭头对柜员说:“小姐姐,一模一样的,再开一件。”
杨子民笑不起来了。
“同生共死嘛,社死也是死,”郑宇星挎住了他的胳膊,“是不是啊,男朋友?”
杨子民面无表情,柜员小姐姐倒是微笑着脸红了,忙唰唰唰地开了票,说:“我去给你们拿件尺码合适的包起来。”
“不用包,”郑宇星大手一挥,“他穿着走。”
穿着粉色卫衣的杨子民被穿着同款粉色卫衣的郑宇星拽着走在商场里,光看脸色就十分抑郁,但是扫起码来动作却格外利索。不一会他们就手里提了十来个大包小包,从风衣衬衫到围巾拖鞋应有尽有,郑宇星看了看手里各式各样的纸袋,说:“要不,再买个行李箱?”
“提两个箱子多麻烦,”杨子民健步如飞,“把原来那些扔掉就行了。”
郑宇星目瞪口呆了两秒钟,追上去说:“总裁,您晚上是不是该换药了?要不……”他目光不自觉地往下溜了一下,“今天先逛到这儿,我们回酒店?”
杨子民停下了,低头看着他,非常直白地问:“带套了吗?”
郑宇星摇了摇头。
“润滑剂?”
郑宇星又摇了摇头。
“走吧,先去吃东西。”杨子民笑着说,“什么都不带,还想挺多。”
“说明我单纯好不好?”郑宇星很不服气,又忍不住说,“我们还是先找个超市吧。”
解放碑后面的八一路上挤满了小吃店,大多数只有一个售卖窗口,没有位子可坐。杨子民把东西整理了一下,归纳进四个大纸袋,自己左右各挎着两个,实在腾不开手了,对郑宇星说:“这家酸辣粉是打卡点,去买碗粉吧。”
郑宇星跳到柜台跟前,说:“两碗酸辣粉。”
“一碗。”杨子民忙说。
“哦!”郑宇星想起来了三亚的码头市场,自以为心领神会,“一碗,一碗。”
店家生意火爆,郑宇星领了号码条塞给杨子民,又往前跑。杨子民没去追他,不一会儿,就看见郑宇星两只胳膊一左一右夹着两罐啤酒,手里捧着只烤猪蹄,边走边啃。
“这个太香了,”郑宇星撕下一块来递到杨子民嘴边,“尝尝。”
杨子民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瞥了眼他夹着的两罐啤酒,说:“怎么,今天大发善心了?”
“他家不卖别的,我怕你噎着。”郑宇星开了一罐递给他,自己又开了一罐,咕咚咕咚灌了两口,“这猪蹄上这么多辣椒,也没有很辣嘛,你净吓唬我。”。
杨子民笑笑,没说话。等他把猪蹄啃干净,酸辣粉也好了,郑宇星端了粉过来,夹起一筷子吹了吹,递给杨子民。
“我不吃,你慢点吃。”杨子民说。
郑宇星怀疑地看着他。“那不行,你让我帮你试毒我都试了,这个你先吃。”
杨子民低下头,吃了一大口,郑宇星一边喂他,一边念叨着:“好奇怪,我刚才看见个老奶奶,扛一副扁担,你猜她挑着什么卖?”
“什么?”杨子民问。
“纸巾,各种各样的纸巾。”郑宇星说,“附近明明有超市,她干嘛在这儿卖纸巾,别人会在她这里买吗?”
杨子民嘴里嚼着粉,没搭话,等咽了下去,才说:“你吃吧。”
郑宇星看他吃得香,早也忍不住了,低头吃了几口,不一会儿就张着嘴哈气,鼻涕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冒。
“杨子民!”他看着对面抿嘴笑的人,恨不得连汤带粉扣他脸上,“这个这么辣!”
“你忍一忍,我去给老奶奶增加业绩了。”杨子民笑着说。
“快去!”郑宇星忍不了了,推了他一把。
杨子民把纸袋搁在地上,很快跑到挑扁担的奶奶那里买了包纸回来,抽出一张叠好,仔细地给郑宇星擦鼻子。他一面擦,郑宇星还时不时低头吃一口。“这个好辣,”他边吃边抱怨道,“但是好香。怎么这么气人啊?比你还气人。”
“我听人说,辣是一种痛觉。”杨子民换了张纸,擦拭着郑宇星额头冒出的薄汗,“你现在怕辣,是不习惯这种疼。等你痛习惯了,就只剩下香,不会觉得辣了。”
“所以你吃没事,是疼习惯了?”郑宇星问。
“我?”杨子民乐了,“我就是硬忍着,不然你肯吃吗?”
“好哇你!”郑宇星抬手捶了他一下,“大骗子!”
“彼此彼此。”杨子民在他沾着红油的嘴唇上迅速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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